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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,我猜这就是所谓的「小姐」吧。那面大玻璃牆很
像商场裡的橱窗,只是裡面摆的商品不是时装鞋帽,而是活生生的女人。
  我们要了一个豪华大包,大家有意无意的男女杂坐下来,一共就八个女孩,身
边都有男生围着,像姬顺子和欧阳这样的焦点,身边都有二三个男生围着。我好像
是多馀的。反正我也不会什麽卡拉OK,就在角落裡坐下,向服务生要了一打啤酒,
尤自喝起来。
  在酒精的刺激下,大家唱歌的热情都很高,特别是喝多了的几位,抱着麦克风
不放手,直到把能唱的都唱完了才轮到下一个。金鑫又要了不少酒,大家就着干鲜
果品继续喝起来。我是来者不拒,谁举杯我都干,啤酒对我来说和水差不多。很多
男生都主动请身边的女孩跳舞,这东西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新生事物,我弄不清楚两
个人搂着来回走步能有什麽实际意义。不过很多人都乐此不疲。
  我上大学的时候,班上的很多男生女生每个週末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参加舞
会。我也进去看过,不外乎是强烈的节奏和陆离的灯光,我感觉这样的地方很容易
让人失去方向感,于是就没再去过,更别说学会跳舞了。
  据说发明卡拉OK的傢伙是个日本人,叫井上大佑,美国时代週刊评论他说:毛
泽东和圣雄甘地点亮了亚洲人的白天,而井上大佑则点燃了亚洲人的夜晚。卡拉O
K其实就是原版的乐曲和各种毫无美感的嗓音杂交的产物。看着一群酒蒙子拿着麦
克风狂热撕吼,我觉得小日本干别的不行,玩变态的东西倒是真有创意。
  无人作伴,却有酒盈樽。在人人都这麽得意的夜晚,我只求一醉。不知道喝了
多少瓶,我开始感觉头晕。这时候姬顺子醉眼如丝的坐到我身边,嘻笑着对我说:
「关汉,我们两个喝一杯」。我说好啊,和她碰了一下先干了。
  她没喝,却有点凄凉地补了一句:「这是弱者与弱者的对酌。不过,终有一天
我会成为强者,我相信,你也会」。说完才把酒乾了。
  我笑着说:「顺子,没想到你温柔的外表下有着那麽狂野的心」。
  顺子哈哈大笑起来,很哲学的说道:「有一位哲学家说过:每个人都有两个『
我』,我觉得这个哲学家只瞭解男人,其实每个女人都有无数个『我』」。说着放
肆的大笑着。
  我觉得顺子说的特有道理,就把她的杯子倒满,道:「我敬无数个顺子无数杯
!」顺子很爽快的和我连乾了三杯,然后拉着我的手要和我跳舞,我急忙摇着头说
:「我不会跳舞,从来都没跳过」。
  顺子不高兴的说:「人家都是男人请女人跳的,我一个女孩家请你,你这麽不
给面子!」
  我赶紧解释说:「我是真不会跳舞,真的真的,万一把你那麽漂亮的高跟鞋踩
坏了多可惜啊。这样吧,我保证有一天我学会了跳舞第一个邀请你,行吗?」
  顺子还有点不信,好在这时候分到工商局的那个张志宏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拉住
顺子非要和她跳舞,才算帮我解了围。
  看着他们一对对的在幽暗摇曳的灯光下晃动,我感觉分外的无聊和失落。索性
抓过一瓶啤酒自斟自饮起来。才喝了两杯,我又感觉有一股冷嗖嗖的气息转过来,
我警觉的扫视厅内,就看到欧阳纳丹和我一样独自坐在另一侧的角落裡,虽然灯光
昏暗,我仍能感觉她的目光深遂明亮。我和她对视着,这次她没有迴避。我向她举
了举酒杯,她也拿起杯微微的举了一下,并放在唇边喝了一口。我收回目光把酒乾
了。
  一曲节奏强烈的DISCO响了,大家纷纷走下舞池随着节奏疯狂的扭动着。我看
到欧阳纳丹坐着的地方已经空了,她大概也蹦迪去了吧。我悄悄熘到了门外,走廊
和包房裡没什麽区别,昏暗的灯光裡充斥着音乐声。我转了半天才从这幢钱柜裡转
出来。看看手錶已经夜裡十一点多了,我已经分不清身处何地,更不知道从哪能坐
到班车,看来只能奢侈一下坐出租车回家了。
  我走向最近的一部出租车,没等我开门,车窗却先摇下来,欧阳纳丹竟然坐在
车裡。她有点意外的对我说:「怎麽?你也走吗?」。
  我也有一点意外,自嘲的笑着说:「我早该走了,我不属于这个地方,这个地
方也不属于我」。
  欧阳纳丹说:「我们都不属于这个地方。」
  我笑了笑说:「这麽晚了你一个人走能行吗?要不我送你吧」。
  欧阳说:「没事的,我又没喝酒,倒是你喝了不少」。
  我说:「我没事,非常清醒」。说着走过去把摆在欧阳纳丹前面的出租车服务
牌拿出来,看了看出租车司机的名字和车牌号,然后把牌子放回去对欧阳挥挥手说
:「走吧,再见」。欧阳纳丹知道我这样做的含义,她没有再冰冷的看我,而是对
我笑笑说:「再见」。
 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,北方的夜晚已经有了冬天的感觉。我被外面的冷风一
吹头更晕了,就赶紧坐上一辆车奔五中方向去了。
  回到家,璐璐竟然还没睡,她看我喝得醉熏熏的当然少不了一顿数落。最近她
变得婆婆妈妈的总是管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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